人生路漫漫，朋友来作伴
第162期
说心情/七月
编 辑/廿芭
千叶树/点蓝字请关注
01
童语9岁，我问过他，你有朋友吗？他想都不想就很神气地回答：我朋友多呢！
又问，朋友是干嘛的？他很吃惊地说：老爸，这个你都不懂啊？朋友就是一起玩的呗！
这几年，城里乡下雨天雪地陪他到处玩了疯了，他开心的时候，会搂着我说，老爸，我们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朋友耶！
有时候我教训他，他泪眼婆娑，不住地擦着鼻涕反问我：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？那为什么还打我？我不会再跟你玩了。
我解释说，朋友不代表就不可以教训你，教训你也是为了你好，不是朋友，我才懒得理你呢，你以为打你屁股我的手不疼啊？朋友，拜托，我的手也是肉长的哎。
他表示不能理解，也不肯接受，跑一边去，继续伤心地淌他的猫尿。
02
前天骑车带他回家，天色已晚，秋风也急，他忽然在后面喊：我们去看看柏奶奶吧！
柏奶奶是很和善的一位老人家，在宝应县城钟楼东边的华清池巷口开着家人民书店。
没有童语的时候，我常常去看看书；有了他以后，也会带他一起去逛逛。
柏奶奶笑了跟童语说过：你还在你妈的肚子里时，就经常来奶奶店里玩了，奶奶看着你长大长高的哦。
童语很开心地问她：那就是说我小时候，我们就是好朋友了？柏奶奶也开心，连连点头。
每次去玩，柏奶奶再忙都会陪他玩会，临走了要么送他一本绘本，要么跑去隔壁买两只鸡腿。
要是有一段日子不去书店了，他就会提议我们去找柏奶奶玩撒。我要是不去，他就很有情绪地说：她是我朋友，我想她呢。老是不玩儿，还叫什么朋友撒？
我很直接地指出来，你肯定是想鸡腿吃了吧？他说才不是呢，我不会叫你买啊？我真的想她。
童语叫我在路边买了一只西瓜和五根香蕉，带给柏奶奶。
为什么是五根呢？他说：柏奶奶和爹爹每人两根，剩下的一根归他自己，因为我要陪他们一起吃的，不然他们肯定不好意思吃。
那么我的呢？童语说，你就算了，反正你又不喜欢吃水果，我可以同意你抽一支烟。
结果书店提前打烊了，童语很失望，叫我打电话，我说他们可能已经睡觉了或者有别的事情忙了。
我们请书店对面电脑学校的小姐姐转交了，童语晚上一直很担心，小姐姐会不会都吃掉了？
第二天柏奶奶打电话来，谢谢他；我转告他了，他满不在乎地说：不需要的，我们是好朋友嘛。
我说好朋友就是要想着对方，关心对方。他表示很赞成，又说：以后你再打我，我就去告诉柏奶奶，让她打你，老年人打你，你是不可以还手的。
又过了几天，他突然想起来了，提醒我说，我要告诉柏奶奶，不能拿手打你，要找根棍子，要不然她自己就疼死了。
04
从幼儿园到现在的小学二年级，我听他唠叨过的，是或者曾经是他的朋友的小朋友大约不到十位。
他们一起看过电影去过游乐场和肯德基以及欢乐牧场，也先后来我们家里做过客，当然还有我没看见过的在校园里的游戏。
我时常听他叽咕，今天不想去爷爷家了，因为心情不好。怎么了？杨舒媛好像不开心。她为什么不开心？我哪知道啊！那她不开心关你什么事呢？她是我好朋友啊。
或者是这样的：老爸，我决定再也不跟王鸣明玩了。为什么啊？明明说好放学去他家玩的，结果他先回家了，还说他家大人带他吃酒去了。隔一天，他又把王鸣明挂在嘴上念叨了。
05
最让童语骄傲的朋友就是教过他的两位老师，一位是托幼中心的赵园长，一位是实验幼儿园的伍卫琴老师。
毕业后她们两位还一直关心着他的成长，也会带他去玩儿。
赵园长跟爷爷奶奶住在一个小区，每次走了他都要在她家门口狂喊几声：赵园长，再见！也不管赵园长在不在家，听没听见。
他幼儿园小班的时候，我们和伍老师商量了哄他，家里有监控，伍老师任何时候都会看见的，在他的强烈要求下，我们同意把卫生间的拿掉了。他的理由是伍老师是个女的，不能看到男的在卫生间的。
这样他在家里惹祸了，就很担心被伍老师看见，然后躲到卫生间里去哭鼻子，因为他自己觉得很丑，不想被伍老师看到。
上个月，伍老师带着儿子小汗哥喊童语玩儿，他主动邀请他们去我单位门口的花园逛逛，他认为花园很好看，一定要让伍老师去看看。
有一次我跟他开展父子谈心，他忽然走神了，我敲了他几下，问想什么呢小同志？
他居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：唉，你要是伍老师就好了！我假装很生气，给我个理由先？
他很严肃地解释道：你不高兴我也要说，是你自己叫我说的，你说的什么东西我老是听不懂，可是伍老师说的我都懂。
写到这儿，我又回想了一下童语和他的朋友们的事儿，好像真正让他伤心的，倒不是我这个曾经的最好的朋友，而是他上幼儿园时，学校对面开小吃店的一对年轻的夫妇。
那一阵他放学几乎都要去玩一会，缠着来接他的人点一碗小馄钝或者买一个蛋筒。
有一次老板夫妇问他，你为什么不去其他店里啊？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说：照顾你们的生意呀。我和老板夫妇都被吓了一跳。
后来熟了，年轻的夫妇有时会送他个小玩意，我不许他拿，小伙子说我们是好朋友，好朋友送的可以拿的。我告诉他，可以拿，但是不能太多，还要记得和他们分享。
这样有时候他会提醒我，买个水果啊冷饮啊带过去，蹲在边上看着他们吃完。
那一年暑假结束时，他突然发现那个小吃店关门了，后来又换了老板，他的两位好朋友再也不见了。
接连很多天放学他都坚持要跑过去看看，又总是很失望地跑开，就是不肯再去吃东西了。
终于他绝望了，特别伤心地问我：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去哪里了？是不是他们根本就不想再看到我了？
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听，趴在我身后呜呜地哭，晚上也不肯吃饭，泪水涟涟地问我：他们为什么骗我？还说有空带我去公园划船的！
童语的朋友们带给他越来越多的快乐和烦恼，我知道这意味着他也在一天天地长大。
我不能预知在未来的漫长旅途中，他还会遇见什么样的朋友，他和朋友之间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。
我希望他能够明白，生而为人，是不能够没有朋友的。朋友和家人亲戚以及陌生人一起，构成了这个五彩斑斓悲欣交集的世界。
关于朋友，说老实话，我也没有更多更好的经验之谈了，仔细想来，我和朋友们之间好像跟孩子的情形大差不离，无非就是遇见了相处了，温暖了寒心了，期望了辜负了。
人生路漫漫，谁还能没个朋友。
朋友，你和朋友的故事呢，说来听听？
2016-8-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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